竹树以清瘦为特色,种竹无须多,有时三两株竹便充满了雅韵奇趣。四季常青的竹生命力极强,春笋才冒出土,不久便会节节生长,年复一年,纤细的枝体与舒张的绿叶总是那么清清爽爽,尤其是月下竹影迷离,着霜滴露,更让人遐思悠远。竹代表超凡脱俗,清新高雅,东坡先生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因此,喜欢竹,也就是喜欢竹的高洁和幽雅。
竹的妙处在于瘦细稀疏,所以很少有人画成片的竹林,而只需画上三两杆,便得竹的神韵。郑板桥善画竹,画了四十年,才体会到:“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来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如果在几株竹旁配上怪石,则更有古意。古人还常将竹与芭蕉并列,也是因为竹与芭蕉有相似之处,张潮精炼地说:“蕉与竹令人韵。”
杨柳是最常见,也最宜栽种的树木。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就是说柳的这个特点。烟与柳总能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春意融融之际,碧水潋滟,烟岚迷漫,轻风吹拂,柳丝摇曳,这是怎样的美景?形容得更好的,可以用“柳浪”。杭州西湖中有“柳浪闻莺”一景,蝉与黄莺最爱藏在柳树间鸣唱,这个景于是就“有声有色”了。
柳树的婀娜多姿,自古人们多把柳喻作女子,把垂落在湖边堤岸的柳丝比作女子的发辫,更增添了柳的风韵。湖面上有了柳的倒影,湖面就有了韵味。浓妆淡抹,烟雾朦胧,远望就如一幅泼墨山水,所以张潮又说:“柳令人感”,就是这个道理。
树,无疑是妆点大自然的精魄,树与人类生存的关系,早被人所熟知。植树可以改善气候,防止水土流失,美化自然环境。相反,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滥砍滥伐,肆意毁林,那么沙漠化,泥石流等灾害就是大自然对人们的惩罚。可见,爱树,就是爱惜人类自己。
湖畔新都孔雀城,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陶铸在他的《松树的风格》文中赞扬松树:“要求人的甚少,给予人的甚多。”松树不择土壤,不求水肥,哪怕在悬崖绝壁上也能茁壮成长,“它无论在严寒霜雪和盛夏烈日中,总是精神奕奕,从来都不知什么叫忧郁和畏惧”,堪称奇迹。所以当我们看到古今画家笔下虬劲苍老的松柏时,感到的是一种庄严和力量的美。
梅树是高洁的象征,我们经常能在画作中看到横斜奇致的梅桩上抽出新枝,在严寒中绽放出清冷雅爽的花朵,散发出阵阵幽香,会让人想起放翁的《咏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句子,梅花的这种品格和风韵,自古至今受到多少人的喜爱和赞赏。
春暖花开,百卉争艳,而梅独选择在冬末初春的时节,错开姹紫嫣红,凌寒独自开放。她喜欢静静地在墙角池边或庭院的一隅,与雪花为伍,不屑与百花争宠斗艳。老梅新枝,象征着顽强的生命力,与人们寄托对生活的向往和洁身自好、志向高雅是一脉相承的。宋诗人林和靖的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把梅的姿态和韵味描绘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