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莫愁养成记

文/张媛媛（清源儿）

我不是女权主义者，却发现周遭的优质空气正在慢慢变成雌性分子的天下。

过去一年为所供职的平台 “带盐”做发布会，每次曲终人散后，总喜欢重新站回舞台，拍一张这样姿势的照片：独自一人，仰头向上45度角张望，内心复盘下筹备历程，也期待下重整旗鼓的开始。而后再和团队小伙伴一起合影，各种自拍、搞怪，极尽无厘头。

镁光灯结束，奔赴各地吃场——去帝都簋街吃水煮鱼，或在广州吃夜茶，在魔都则去吃上海小龙虾。蓦然发现，随行中，女孩子占据了大多数……

这样的工作场景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每周一，我所供职的公司召开雷打不动的高管会议，财务、销售、HR以及市场老大包括CEO全部都是女性。会议上，大家坦率直接，针对焦点问题，各抒己见，充分发挥女性靠谱、忠诚、职业、成本意识和风险控制超严格的特质，把一家老牌公司的成熟业务，不断推至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峰。这些“女大人”在公司中的服务年限至少在八年左右，更有服务十多年的老兵。

更可怕的是，在生活中，她们大多也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周末清扫房间，和平日里看数据报表，一样怡然自得。

我为这类牛人找到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参照系——林语堂的笔下的“木兰莫愁”结合体：道家姚思安有两个女儿，木兰和莫愁。木兰典雅大方，高洁清雅；而莫愁内敛务实，安和耐久。林语堂笔下的“真女子”是木兰和莫愁的合体，既有道家女儿的自在聪明同时又有儒家媳妇的孝顺贤惠，藏福纳吉。

不要说我老土，没错，我是民国文化爱好者，灵魂里都是。在我看来，自在的智慧和懂得世俗的聪明，还有耐久的韧性，是一个优质女子的重要特质。

这些年，互联网公司的女性中高层职业经理人留存率相对比男性，确实更高。究其原因，与行业特性有很大关联。互联网是创业大潮的前沿，机会多，正所谓“天上飘着很多朵云彩，不知道哪一朵会下雨”。而男生大多志存高远，稍有洞察发现，就想远走高飞，一展宏图。

尤其在那个“大众创业 万众创新”的感召下，一个念头闪现，再拉一个产品经理+一个前端+一个技术，就可以组成一个小型创业团队，讲讲故事，谈谈愿景，也能有人为此买单，拉来风投，开启一飞冲天的造富梦想。

女生就相对安分守己，对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精耕细作。日积月累，冯仑那句“伟大都是熬出来的”就开始发酵起作用，简直成为“靠谱+忠诚”的代名词。如果不被情绪化所控，其杀伤力实在不容小觑。

其次，天生善于沟通，关注细节和处理复杂事物的能力，女生也先天强于男性。

我团队营销领域的负责人，大多是轻一色的女性，她们不善酒精，也不牺牲个人尊严，风月不多谈，汗水倒是可以尽情数，与此前我想象中营销领域的男人婆或凌厉女的厉害角色完全不同，却非常契合我对女性的审美标准：外在温文尔雅，内心极具张力。管理有时如同打麻将，风、条、饼、顺，个个是兵将，一个牌局赢了，考验的不只是出牌的技巧，还包括了调兵遣将和掌控全局的能力。

还有，女性具有先天的自省力。内心的驱动力，责任使命感的权重占比大于权利欲的追逐。当然，也不得不说，现行教育制度，对于善服从善自我调整的女性比较友好，这天然使得商业社会里，女性的物化价值高于男性。

我们团队有一个四朵金花群，四个女孩分别司职记者、商编、推广和运营管理不同岗位，相互打气，相互鼓励，共同消弭平日里被甲方虐，被琐碎的商务配合的压迫。没有丝毫抱怨，积极主动，也没有就此放低对自我的要求。

直到有一天，其中金花一朵，先后被业内某资深自媒体以及知名财经媒体先后用掘地三尺的力度挖角。最后吸引她留下来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竟然是最难以割舍的文化和团队的协作。自此，我才知道这个自产鸡汤，名字叫做“花儿们”的四人帮。我下定决心挽留她，并赋予她更多的能量，也把她所提到的四朵金花，整合起来，打造了一个地产行业的原生内容工作室。如今，这朵金花也在向着“木兰莫愁”的方向蒙眼狂奔。

如果说媒体还是女性的天下，那么房地产公司的女性崛起也正在成为暗流。我也同样认为，一个行业女性越多，行业的精细度一定会提升。如果说男性决定格局，女性则关乎品质。

去年秋天我们曾邀请广州和北京约50位地产女高管，做态度女神Party。她们分别在各自的营销或品牌领域耕耘多年。脱掉战袍戎装，换上盛装。她们一个个或典雅，或怒放，或端庄，或跳脱，每个人都呈现出了别样的人生。

我们也为此设置了一套问卷，其中关于“自由、家庭和财富的排位”就非常隽永有趣。财富最后一位毋庸置疑，而大多数女性的排位也会把自由列在第一位，也就是自我实现之路开始越来越被重视。在问卷中，抗压、注重细节、懂得成本控制、关注居住的舒适感是她们的共同特质。

其中，我所熟识的 L姐姐，工作超负荷运转，时常自我解嘲 “退休太早，创业太老”。但她所操盘的项目集合起来，已然成为京城最贵的楼盘分布图。“公司顶梁柱，家庭中流砥柱”正在成为新时代的女性人设榜样。从阿朱到《欢乐颂》的热播，刘涛的人设演变就是有力佐证。

上周末和我一个Team的团队开了一个“带娃加班一体化”的生态会议：每个人身着超级玛丽装——背带裙or裤，在望京某妈妈宝贝乐园，三个妈妈带着娃，伙同一帮豆蔻90后一起Brainstorming。

小孩子开心玩耍，大人们热烈讨论。会议结束，留影happy，发现团队里唯一一片绿叶，竟然是我猪场刚刚转正的著名的实习生一枚。其中一个妈妈“施瓦辛格颖”，会议前还热烈而满怀不解地讲她婆婆在同事面前夸她如何“能干”和“旺夫”，基于对她的知根知底，这种讲述自然毫无违和感。

这些年慢慢开始接近中年。工作压力，家庭投入，外在事务纷扰，人生开始变得综合和立体起来。登台为所在媒体“代盐”时，喜欢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装得了白雪， 作得了巴人”在勉励自己。现代社会，一个立体的女性尤为重要。当团队的小伙伴焦虑的主题开始变为孩子和老公时，她们开始理解我数年前的鸡汤名言“工作的辛苦是最肤浅的痛苦。”

没错， 工作能干和家庭生活“双响炮”的女性，一直就是我的菜。在我看来，平衡运营家庭的能力也是一项重要特质。这种特质体现的是均衡性、包容、同理心等等多重要素。运营家庭同样也是一场考验，如果你的家庭经营能力不佳，除了运气之外，也折射了你的能力和磁场。

这里我所讨论的范围，大多涉及拥有平素人生的女性。职业经理人居多，老板则另当别论。叱咤商界的董明珠和龙湖老板吴亚军不在我讨论的范围内，虽然两者我都倍感钦佩。前者如今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职业经理人，起码意识里自我认知已经“老板化”了（那场著名的股东大会拍桌子发飚戏，事发偶然，情有可谅，折射的却的是内心）。

至于吴老板更是练就了一身“女性老板驾驭清一色男性职业经理人的驭人之道。听闻：有人曾问吴亚军，家庭和事业如何做到平衡？吴的答案铿锵有力：没有平衡，只有取舍！这样的斗士和女金刚，毕竟凤毛麟角。

我以为在当下世界里，最有思想的人群，不再是学者或提笔从戎的斗士，而是分散在各个领域的私营企业主和民营企业家。因为他们懂得边界和理想中间的斡旋之道，当然这里的前提是阳光财富。如果这位斗士恰好是女性，则更为难得。无论掌管生意大小，她们都是人世间的英雄，对于此类女性，我向来带着莫大的崇敬之心“仰望”，而不想成为之。

我心里的榜样还是“木兰莫愁”。想起来，去年夏天，那个非著名的事件中，骄阳下，我在某权力机关大楼下等待的场景。我鼓起勇气，破釜沉舟，为长官发了条短讯过去，“唯有青春和热血最容易被蛊惑，否则那场著名的运动是如何诞生？”彼时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京华烟云》里“木兰救立夫”的桥段，并为之鼓舞。再次说明，不要说我老土。我对民国和宝岛的偏爱发自内心好吧。

最后我依然强调，我不是女权主义者，我甚至认为，女权本身就带有歧视。人活一场，能在多大程度上做自己，成为自己，不为外界所役，是衡量人生幸福感的重要依据之一，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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