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在一个院儿里面,邻里之间互相照应,累了到院儿里面散散步,看看葡萄架子浇浇花,这是中国人特有的生活审美。
如今的都市高楼林立,很多古老的人文地理现象已经行将消失,而这也恰恰成为现代人怀念它们的理由。
街头也常出现以“院子”、“巷子”、“胡同”等命名的餐饮休闲场所,正是都市人这种传统建筑情结的体现。
现代社会几乎人人都在压力超载的状态中生活,自然向往慢生活、绿色生活,而院子正好代表了这种所向往的恬适生活。
吾心安处,即为家。
院子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强烈的一个符号。青瓦粉墙、木门铜锁,记忆里的中式院落,象征着家,象征着家族记忆,是中国人生命体验中最温暖的一部分。
从古至今,中国人的院落居住情结,从来没有改变过。庭院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种休养生息的精神家园,让奔波不安的灵魂得到诗意的栖居。
古有郑板桥云“吾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
今院墙环护,曲折游廊,小小两三房舍,绿柳周垂,牵藤引蔓累垂其间,晴时与三五知己园中煮茗畅谈,雨时闲卧纱窗下听雨打芭蕉……
中国文人的笔下,言情有院,明志有院,思乡有院,哀国有院;胸中有丘壑,自当有院子来承载,中国人的院子,是情的寄所,也是志的归处。
有老舍曾言,“我理想中的院子必须很大,靠墙有几株小果木树”。
欧阳修写“庭院深深深几许”,世人方知其郁郁不得志的哀怨之苦。
易安居士抒“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方能纾解无法捎寄的“万千心事”。
在庭院中随意地品茗饮酒、填词作画,一切诗意发自内心,又使庭院充满诗的“意境”,这而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说:“这个庭院,不知怎么撞到了我心灵深处连自己也不大知道的某个层面……我隐隐约约找到自己了。”
历经十年之久,寻觅大江南北,竟在一方院落才觅得真正的自己,原来,当有园林,方得真我。
园林里的生活智慧,大致如此,亦如湖畔新都孔雀城。
中国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曾赴美国拜访建筑大师赖特,赖特问及来访目的,梁思成说:“我是来学习建筑理论的”。赖特当即一挥手:“回去吧,最好的建筑理论在中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建筑除了是建筑,它还是一场浩大的艺术创作,更是社会文化中最巨大的物化存在,它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显示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过往的文化创造。
中国的建筑就好像中国人的性格,是缓和的,不似西方中世纪教堂般的锐利。
所以中国的传统建筑都是向地面四处有序地铺开,主次分明、均衡对称、秩序清晰。
而最富有这一伦理精神的建筑形式,就是中国的院子。
无论是北京四合院,晋商的大院,苏州的园林,无一例外显露的是中国人“中和内敛,不事张扬”的处世哲学。
院子是中国人安顿生命、安顿家属和安顿精神的场所。
古人再穷,哪怕用篱笆围屋一圈,都要有自己的小院。
一道墙把一个家庭围起来以后,形成了家庭的伦理秩序,中国人的院子里面是个独立的世界,是一个家的天地。
院子,反映的是一个家族兴旺。
自古至今中国人讲究天地人和、天人合一。